夜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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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尼往事》第十三章 走火

我的宿命分两段,遇见你时和重逢之后。你治好了我的忧郁,而后赐我悲伤。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热情储蓄。

——西贝《路人》

昏暗的环境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唯有死一般的寂静。我没有一丝存在感地挤在躁动的人群里,挤在这些疯狂的信徒之间。

“食死徒”这个名字继“沃尔普及斯骑士”之后,却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用汤姆的话说。它不仅仅是一个符号化的象征,更是一个极端组织的蜕变,在“骑士”和“亡徒”之间的巨大转变,为其蒙上了一层宿命式的阴霾,恐怖、诡谲和死亡,压抑、躁动和疯狂。

每一个人都是黑暗中的舞者,在悬崖边缘起舞。

此时此刻倾听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凝望着这个被无数信徒簇拥的男人。即使在昏暗的烛火下依然光芒耀眼的让人炫目,像神一样站在高台上宣扬他的信仰,散布他的理念。带着绝对权威和具有震慑力的声音,他的身影和四周的漆黑绝妙的相融,烛火灼灼,光和影留在他苍白的面庞上,年轻而俊美,诡谲而恐怖。

即使是那些看上去最阴毒狡猾的人也无不臣服在这个男人的脚下,心甘情愿,肝脑涂地。

以汤姆里德尔这样的年纪和阅历,能够以一代黑魔王之姿站在众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之上,着实令人惊叹、唏嘘。更让我无法想象的是,在这表面的权利和荣光下,他究竟为之付出了什么。会否是失去灵魂和步向死亡的代价...

仿佛感受到了猩红色的血液在黑暗之中奔腾,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脑开始变得混沌,从一个个忽然闪现的片段到仿佛时空穿梭一般回到在孤儿院度过的,数不尽的燥热夏天。

炎炎夏日,蝉鸣声扰人清梦,孤儿院里更是像极了一个残忍的大焖锅。湿、热、闷的体感让孩子们个个蔫头耷脑,而且格外易怒浮躁。打架闹事的情况翻了一番,一个个心浮气躁的好像点火就着。

偷偷跑到东区黑帮头目罗尔兄弟名下的酒窖里纳凉这种事好像只有我和汤姆里德尔才干得出来。就连孤儿院最皮、最无赖的约翰尼一伙人一听到这个名字也会吓得哆嗦。

仗着自己的另类天赋,带着一条蛇,汤姆就偷偷潜进酒窖里纳凉去了,而我则跟着他。

大概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共同的隐秘天赋,在酒窖里我们相处的很和平。孩子们常常会出现地盘之争在我们之间并不存在。用汤姆的话说,我们都是彼此的影子,也是彼此的镜子。

酒窖里是绝佳的避暑地点。我们在里面席地而坐,乘凉,还偷酒喝。那时我们都还是年纪很小的孩子,也就是在那么小的年龄就开始偷尝酒水带来的至味和迷幻。
看着它们从木桶里汩汩的倾泻而出,我们仰着脑袋去接,还顺势洗了一把“啤酒澡”。

老旧的收音机是我从艾薇房间偷来的,收音机里传出迷人慵懒又低沉的女声,带着淡淡的忧伤。一首《Summertime sadness》,带着哭腔,像丧曲,听完却莫名奇妙地像被淋了一场大雨,余味悠长,浑身清凉。
在慈善学堂里我从来都不认真学习,而汤姆已经学会很多词汇了。他顺出来一些书坐在酒窖里看,有时读到喜欢的句子就会停下来念给我听。那时候嘻嘻哈哈的也不当回事,我不关心他所读的内容,只是非常非常的喜欢他的声音,稚嫩中带着一丝暗哑,和一点点鼻音。
忽然回想起他曾经给我读过的一本麻瓜书中的一段话,当时我就觉得,这用来形容汤姆真是再恰当不过:

“他孤独、漂亮。孤独的心力交瘁,漂亮的犹如任何死亡在即的人。”

其实有的时候回忆是件很麻烦的事,就像失眠时总也睡不对的样子。此时此刻站在人群之中再次倾听这个声音,浓重的东区口音已经被硬生生的练掉了,声音里的稚气完全的消失了,只剩下干冷凉薄的味道...

集会结束了,宴会也接近尾声,找不到汤姆的影子,人群在慢慢消散。雪瑞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布拉克萨斯却依然笑脸盈盈地站在我的身边。我是被汤姆带来的,现在找不见他的人影让我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站在这间极尽奢华的厅室里也觉得没有底气了起来...

站在马尔福家主的身边,有那么一瞬我用余光瞟到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而变作一副高傲和不屑的神情。或许这样的神情才是他矫饰下的本真。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一脸凶相的大块头趁着人群混乱无序的时候在一旁干着偷**狗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不仅顺手牵羊了桌子上没有开封的美酒,还有一个铂金的小摆件。

“这位是...”我看着这个一脸横肉行为猥琐的家伙,他是到场的来宾里唯一一个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的角色。

阿布拉克萨斯将双眼眯在一起,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他根本不在我的邀请名单之列,一个窃贼,垃圾的清道夫。”

其实很多时候从阿布拉克萨斯对待这些信徒的态度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出他们在黑魔王心中的分量了。比如这位名叫芬里尔.格雷伯克的人,似乎受到的只有白眼和漠视。

“格雷伯克是狼人的首领,也许是巫师届最残忍的狼人。他把尽可能地撕咬、传染更多的人作为生活的目的。这类种族住在巫师界的边缘地带,天生靠偷窃和杀戮来获取食物。”说着,阿布拉克萨斯眼里的嫌恶更深了。

狼人......听到这个名词,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马上像翻江倒海一般。

“你说芬里尔是狼人...”我的声音微微发颤:“把尽可能地撕咬和传染更多的人...作为生活的目的....?”

“他想要制造出足够多的狼人来征服巫师。”阿布拉克萨斯轻蔑地冷笑了:“所以他专门咬小孩,使他们在远离父母的环境下长大,怀着憎恨成长。他坚持“血是狼人理所应得的,狼人应该向正常人报复。”多么可笑,这种卑劣的物种永远不可能得到巫师们尊重。他之所以服从于黑魔王是因为他认为只有黑魔王才能做到让狼人们都能在“阳光下生活”。”

阿布拉克萨斯冷笑着说完,一转眼,我已经不在他的身侧。

此刻的我已经尾随着芬里尔.格雷伯克而出。

在酒精和愤怒的双重作用下已经彻底燃烧了我。脑海中持久的浮现着诺兰的身影和他那双清澈漂亮的蓝眼睛。曾经我将他视为一盏点燃我黑暗生命的烛火,然而时过境迁后才发现,他的处境早已退无可退,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像泡沫一般一触即破。曾经带给我温存,像冬日暖阳般温热的人想必就是被这个凶恶残忍的狼人首领侵害了。

生性阳光,性情那么温和美好的人该拥有的原本是平静安宁的一生...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在剧烈的、撕扯般的疼。握着魔杖的手也捏的更紧了。

也是在那一刻我彻底明白自己是个完全自私的人。我的恨意有多少是来自我对诺兰曾经的爱?不得而知。此刻我只清醒的意识到这种熊熊燃烧的恨意更多来自于他破灭了我的希望,破灭了一个在悬崖边抓紧一棵稻草的人的全部希望,所以只能继续坠落。

格雷伯克溜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后院,倚在石像边上喝偷来的酒,还在养着名贵花草的空地上随地小便。完全不把这个庄园的主人放在眼里的节奏。

直到感受到冰冷的仗尖直戳他的后背,那一刻他才从刚才悠然放肆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别动。”我用冷冷的声音对她说。

格雷伯克下意识间没有搞清楚状况,低沉恐怖的声音带着疑惑“你我无冤无仇,你何必......”很快,他顿了顿,开始冷笑起来:“是为了这些东西么?我还你就是了。”说完他把偷来的小摆件小玩意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扔在地下,刚刚被他尿过的地方。

“垃圾。”我冷冷的从嘴里吐出恶毒的词语。

格雷伯克的冷笑更深了:“我知道你们巫师从来都看不起我和我的族人。”

我用仗尖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背后的脊梁骨,格雷伯克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你的族人?那些被你从小咬伤,由正常人沦为每到月圆之夜就要变身的怪物?”我恶狠狠的嘲讽:“骨子里就刻着卑鄙、阴暗的家伙,你这辈子都不配得到尊重。”

空气里沉默了片刻。突然扬起了剧烈的大笑。

“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作为一个纯血统的狼人,狼人的首领,即使不在月圆之夜我也可以变身,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攻击的对象。”

话音刚落,这个真正的,极其凶残嗜血的狼人就开始了恐怖变身,由道貌岸然的人类变为了真正的衣冠。

我们在马尔福府的后院进行了激烈的交战。我们认为狼人比巫师低等,就在于他们只知道用速度和力量进行攻击。我频繁地发出来好几个恶咒,芬里尔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了。

我发出的厉火咒不仅烧焦了狼人的皮毛,还使马尔福的后院沉浸在了熊熊烈火之中,可以说是捅出了大篓子。

城堡的东南角开始冒出滚滚黑烟,所有尚未离席的宾客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纷纷闻讯赶来。

家养小精灵们匆匆忙忙地灭火,闻讯赶来的马尔福家主更是看傻了眼,看着已经完全被火舌吞没的珍贵的名花名草。

外围围着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者。雪瑞费力地从人堆里挤了过来,将已经被愤恨蒙蔽了心智的我使劲从格雷伯克身边拽开。

我看到原本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窄道。我知道是谁来了。

身披一身哑光黑袍的汤姆站在被人群让出来的空当中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看到他的眼底有压抑,有怒火。眼神因为积怒而变得更加冷厉。

汤姆只有一次对我真正生气,就是在那个神秘灰色风衣男子造访他的那天晚上。而此刻,我不知道自己将要承受的是怎样的愤怒。
曾经偏执、自闭,性格诡异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能够呼风唤雨的黑魔王了,而我现在要承受的,是王的愤怒。
那一刻我突然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可我不承认自己犯了错所以心里觉得十分委屈。
那一刻我也明白他已经不再是孤儿院里那个当我被约翰尼一伙人欺负时处处护着我的汤姆里德尔了。在刚刚的神秘集会里他就说过,食死徒需要成为一股凝聚在一起坚不可摧如磐石一般的力量,而现在的我在做什么?带头制造麻烦事端和分裂吗?

他生气了。但是他不会再在生气的时候把我过肩抱扛在肩上了。

马尔福家主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后花园里的损失,看向汤姆,那眼神仿佛是在质问,该怎么处理。在众多信徒的围观之下,阿布拉克萨斯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变得格外理直气壮。

汤姆里德尔冷冷地扫过我制造的一片狼藉,然后用仗尖笔直地指向我:“这个麻烦,交给你来处置了。”

说完在一阵清风扫落叶中,幻影移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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